由利瑪竇的外來思想談中國式管理 (2000/04)
Hangching Chung
利瑪竇(利子, Matteco Racci(1552-1610))來華已四百餘年。這位”泰西雅儒”的《中國札記》中,充滿了外來的智慧:我們在”禮儀”往來上的浪費,在刑法上因為「無法」而枉死(貪污)的人,無計其數…更寶貴的,他帶來了「地圖、稜鏡、時鐘」等,其實就是泰西文化的「具體的精華」。
利氏來自非信「天圓地方」的蠻夷之邦。他是位有「信、望、愛」的雅儒。他是極了不起的。輔仁大學出版利氏全集,另外史景遷的《利瑪竇記憶之宮》也很有意思。
利子深入中國文化,了解中華文化內容,各種制度,結構,他再用不同的文化、價值、科學之眼,看出我們許多利弊。戴明一向以為,系統中的人,要”超越自我”,非待系統外的”顧問”協助不可。因為人是”習而不見”的,又容易是系統的囚徒。
我順便藉此機會,談談所謂的「中國式管理」或「新儒家研究」。由於提倡者大多缺乏如利子般的不同參考系,所以所談多半是拾古人牙慧的”淺盤學習”,這固然可以昭引許多”似曾相識”者的一時喜好,其實,極可能既誤導人們(例如研究所謂”經營之神”胡某,而忘了史書中的胡某人面目)。又這可能只是”屬地方之知識或迷思。
中國古聖先賢固然有許多至理名言,讀之令人有所會通,然而,我們必須了解真實的制度、現實之”醜陋”。孫子、老子、論語等固然有取之不盡的寶,然而,這些都只能當「智慧書」,除了更可運作的理論外及內容外,必須再多談系統、文化,所以利子對今天許多人還想談「中國式法制」的人,一定會心一笑。
另一方面,我們苦苦追求論文發表(例如台大商學院的佈告上,公佈某某老師那篇上某期刊,狂賀之,這只是表象,背後有獎金、考核、升級等誘因…)商學院所教的,也多半是西方二手貨或戴明謂誤導人的理論與做法(戴明對西方商學教育的批評,是極嚴苛。)讀者或多少可從本網站韓先生來自日本早稻田商研所的信中,了解這些可成為全球的議題了。
也就是說,其實沒有所謂「中國或日本式管理論」了。有的是其共同的批判、分析基準,考慮理論在不同系統、文化下的適用情形而已。我們先要深究理論、內容本身,再談文化(更不可以我國先賢所云之”以不變應萬變”之萬靈丹一以貫之…)
不過,我以為大家可以嚴肅考慮「比較管理學」。杜拉克近來喜歡說:日本人把公司家庭化,而華人喜歡把家族企業化。
This week( Jan 17-23,2000), Matteco Racci(1552-1610) Society in Taiwan announced their project completed. A Chinese-French Dictionary in memory of Racci by a global team of Jesuits is completed, after more than 50 years efforts. Their Taiwan representative's remarks that this ' life long career' takes the whole team members true 'appreciation and understanding'* of the subject-matter (translations).
This is like W. Edwards Deming appreciated Mr Jean-Marrie Gouge's translation of Out of the Crisis into French. Because Dr Deming knew that during translation, we'll improve on it, no matter in translations or 'extensions' (Refer to a booklet by BDA with title as Profound Knowledge).
(*note: key words of Deming's system of profound knowledge.)
From Hanching Chung's mail to Deming Philosophy Circle.
傅園偶思「止於至善」 (2000/03)
HanChing Chung
常常在早上路經台大傅園。
12月見一花圈,我心想,傅孟真的墓,可比胡適的墓典雅得多了。有點可悲,現代人很少會再想像老一輩的人那樣,追求真實才學(他們認為學位可免了)。現代人很少有精神的家鄉(真正的希臘羅馬的精神),台灣已沒人再設計出傅園這種墓園。
孟真先生逝世快一甲子了(四十年十二月)。園外是震耳欲聾的車聲哨音,Y2K病毒和元旦假期近了。傅先生其實對這些眾生相和台北國民黨的種種醜相,都只能一笑置之了。
傅園內的噴泉聲是一種振奮。台灣的噴泉,大半是失靈的,我們仍搞不通二千年前人類已能勝任的工程能力。
看這歷經近一甲子的園林,樹已成林,但人們常常只能見樹不見林。正如我經常走過傅園,卻很少也機會進來憑弔,沈思一下子。
傅園之主是誰呢?傅先生的學問也不小,但他了不起,承認胡適是偉大的。他堅決認為,很少人有資格評斷「我的敵人胡適」的。我對傅先生的學問幾乎不知,只了解他是能在體制內成大事,能「轉危為安」的領導力(治好台大,就是好例子),光是這點,就很了不起了。
如今的台大是「追求卓越」計畫的主角。我們把Excellence譯成「卓越」,其實這與傅先生所深知的希臘價值是不協拍的,因為Excellence是一種至高至善的道德境界,應是「止於至善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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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人組織麻痺症—無能的領導 (2000/03)
HanChing Chung
小兒麻痺疫苗發明人沙賓(Allut Sabin)原為巴西政府的醫療顧問,卻因抗議巴西對防疫只採"宣傳"做法而辭職。沙賓認為要必免失敗,要有全國性防疫計畫,並以高度有效的形式進行組織,每年實施。一位巴西記者說:「我們得問題不是小兒麻痺症,而是大人麻痺。」
戴明博士做了半世紀以上的企業顧問,他總學得最高經營者和各級主管需要"再教育",終生學習,所以在八0年代,以「管理十四要點」等來教導領導者,期其能領導組成內所有人依設計的目的,持續改善(以科學方法),追求系統的全贏。八0年代以來,更精簡的把他的學說,發展成「淵博知識系統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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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明發現的主人 (2000/03) (2000/03)
Hanching Chung
政治學講究權力的研究:誰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獲得多少那些好處、特權…發明和發現也會牽涉到"榮"(名)和"利"問題。例如大多數人說相對論是愛因斯坦發現的,但法國大數學家龐加萊的數學,也是功不可沒的。
又例如統計學上的"常態分布",有人稱為"高斯定律",其實至少有Maxwell…多人同時獨立發現它,而所謂高斯定律可能並非一般人所了解的(我看過論文說由高斯文件,無法推論出該定律。)
台灣1999年出版一本《法拉弟的故事》,作者筆鋒帶情感,又能讓許多人了解偉大的法拉弟很多的「信、望、愛」故事。我在社區大學的管理課上,建議學生把它當「持續改善」的參考書。戴明博士常說,看《法拉弟的實驗日誌》可知人們不須激勵,即會自勵自強「古之學者為己即為人」。其實,讀法拉弟的日記可知其發現的心路歷程…
參考《戴明博士四日談》 p.64〈創新來自何處〉。戴明博士說:
「《法拉弟的日記》(1810-1820)顯示他是對自己負責而發現磁力的。有任何人要求磁力嗎?」
這本書兩處說到他與安全燈的故事:他在1815年協助其老師(H﹒Davy)發明礦區安全燈(p.76)。以後1844年又研究礦坑爆炸案,為求安全,建議礦區「禁煙」。
這本書沒提到安全燈發明的「水門事件」:即喬治﹒史蒂芬生(鐵路方面大發明家)相關人告大科學家Davy,以為喬治才是安全礦燈的發明家的故事(見孚特﹒戴維斯《史蒂芬生》第二章)。整個件事的雙方都很生氣,這案件也成為一大科學懸案。
這些爭吵,最後都煙消雲散了,不過法拉弟在聖誕為兒童作的演講集《蠟燭的故事》,去年卻在中國大陸出版了。…一百五十年後讀它仍然覺得有新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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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人都懂心理學:從《法拉弟的故事》說起 (2000/03)
Hanching Chung
心理學這門學問很有意思,看似博大精深,其實,人人原來都是心理學家,只要能用點心觀察、自省,多少就可以「知人」,可以了解組織中人際關係的互動等。
戴明博士提倡:人人有內爍的自動自發的"激勵"之心。很多人依他的學說主張「心理學為戴明淵博知識系統」四大要素之一,讀了各種心理學的理論。我以為,人們固然有許多團體動力學(例如變革心理學)或個人心理學(例如學習、創作的過程)上的問題有待解決,不過,也許讀歷史和讀傳記等,也不失為一了解心理學的好方法。
戴明就是這種人。我們看他談一些研讀偉大科學家的見解:「戴明博士說:法拉弟的日記(1810-1820)顯示他是對自己負責而發現磁力的。有任何人要求磁力嗎?」其實,讀法拉弟的日記可知其發現的心路歷程。(《戴明博士四日談》p.64)
我們如能讀法拉弟的筆記,不只可學習發現他和創作的過程,更可知其為學嚴謹。(其筆記尚未有中譯。)
可喜的是法拉弟在晚年(1860年, 69歲)為少年人所作的《聖誕科學講座》已有中譯本(湖南教育出版社,1999)。他當時說每年都可對《蠟燭的故事》作一次新報告,因為人們的科學知識是可累積精進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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